”他都懒得“哦”一声以示明白，径直走到贤者空荡荡的桌前，熟练地从笔筒里摸出剪刀，又毫无顾忌地坐上椅子，用脚从桌底勾出了垃圾桶。司马懿于是一边剪指甲一边说话，他努力带上敬意，语气还是改不了咄咄逼人：“秦老师，我想复查期末成绩。”“九月集体开试卷库。”“可我申请都写好了，贤者还签字了。”“九月集体开试卷库，
他管不管事你还不知道？”司马懿觉得自己此行目的落空，带着点气话味道质疑：“魔道古语言平时分你给我打了多少？”“九月复查的时候不就知道了。”扁鹊还是那副没耐心的样子，不知道在遮掩什么。司马懿也剪完了，把剪刀塞回筒中：“你真没给我恶意评低？”“我闲啊。”男人不屑。对此，少年仍是半信半疑，但也没有更多办法，
只得起身离开，进门时强装的礼貌丢到了九霄云外。扁鹊难得，又在他离开时给了个回头，但开口也不是安慰或询问：“多大人了指甲还剪那么丑，不知道还以为被鲲啃了，以后怎么独自生活。”门关上了。可本该在门侧等候的诸葛亮不见了。司马懿张望片刻，在不远处的走廊拐角寻到了诸葛亮的背影——似乎是又被什么崇拜者缠上了，习惯了。
他只是踌躇了瞬间该走过去还是在原地等诸葛亮回来、只是多盯了走廊拐角的场景片刻，“崇拜者”那双冰蓝色的、眼尾上挑的眼眸，便瞬间拉他回了寒意四起的现实。庞统。这个名字在回忆梦境的虚构中空灵地响起。他很久没梦到过稷下了。司马懿迷蒙地睁开眼，杂乱的公文横亘眼前，桌上昏黄的灯火只照亮它们中的几抹。他习惯了熬夜，
似乎只有在疲累中短暂地沉沉睡去才能少受噩梦的惊扰。顺应着梦中的情节，司马懿向自己的指尖望去，晦暗不明中又看不清朗，于是将他那只苍白而嶙峋的手抬至眼前，光从指缝里漏出来。他的确很久没剪指甲了，泛白的部分有些长。可能是作息不健康的缘故，甲根处掀着透红的薄皮，左手无名指处更是生了倒刺，有些微的刺痛。司马懿“啧”了一声，
用刚刚还被仔细端详的手去笔筒里寻剪刀，转瞬后愣住了。倒不是没摸着剪刀的缘故，而是桌对面坐了个不该在这里的——家伙？戏剧而夸张的假脸这才在昏暗中被勉强发觉。司马懿张口想询问什么，思考片刻他没必要问一个机关师怎么进的自己房间，更没必要问这居心叵测的危险分子何故来此。最后还是扯扯嘴角挤出个冷笑：“你真是好大的胆子。